EASTERN.RAI

【卡带】残留回响

原著向，时间是四战后。

玩究极风暴时的一些感想。有挺多想说的但是文力真的不够，所以意会就好。

应该属于刀。
    
    
    
    
    
  
残留回响

Kakashi‘s Side

四战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忙着悼别流泪，交代最后的嘱托，那些转生的人也都随着升起的朝阳消失在模糊的光晕里，有点像碰见清晨就会破碎的泡沫，很脆弱，但是很美好。虽然眼泪还是会流，但是至少填补了一些未尽的遗憾，世界也会因为这场浩劫带来的疼痛而铭记和平。

结局还是相当不错的。卡卡西站在废墟之上依然一片狼藉的战场，感慨之余，只是感到有点疲倦。

如今村子的复原重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为了给战争扫尾各位忍者也都是忙到日夜加班。照道理来说旗木卡卡西作为明天就要继任六代目火影的人更应该是那些忙碌身影中的一员，但摸鱼摸了十八年，多这一天也没什么事吧，他摸了摸鼻子，内心并无什么太大的愧疚。何况在连续数日的高强度工作下，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种疲惫，并非是力竭的感觉，只是累，一点累附在骨髓上，神经里，血液中，怎么也去不掉。看来忙碌已经无法掩盖这种疲惫，于是他果断翘班，本来只是想漫无目的地闲逛，没想到会跑这么远。

可是到了这里，他也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有坐下来看一看想一想，即使他逃避这一举动很久了。那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以繁重的工作和战后事务为借口在脑海里进了一个小小的逃避，但该来的总是要来。忍者联军，鸣人和佐助，复活的影，水门老师，宇智波斑，六道仙人，黑绝，大木筒辉夜，当然还有……宇智波带土。其实大多数事情都离他很遥远，遥远到只有一个虚无的概念，或者一些过去的记忆，和他的关联也并不会太深，保护木叶的信念也从一而终，并不会因为对手的变更或者盟友的增加而变化。

只有最后一个如此清晰到可怕。以至于看着那些破碎龟裂，伤疤纵横的土地，脑海里都会有个小人蹦出来敲敲他，说你看着像不像带土的半边脸？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实有点像，不知怎的，就下意识地笑了下。


鸣人曾经和他描述过在虚无而灿烂的星河幻境中他同带土的对话，他看到的带土仍然梦想着的。千万流星在头顶上摇曳着划过又堪堪坠落，就像是那些未尽的梦想和未完的人生，绚烂，但已逝。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在无限月读的主人都放弃这个梦想的情况下，卡卡西还曾反复思索过。其实那样一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人经历痛苦与失去，哪怕是空虚一片，好歹幸福圆满。但与认同与否无关，他始终不会倒向敌对阵营，因为他经历的太多太沉重，哪怕世界如此对他，也没有勇气去放弃这一切了，没有勇气去背叛那些死在前面的人去追求幸福。他装得云淡风轻，实则最放不下。那些死亡和誓言，他觉得自己得一肩扛起，要扛到他死为止。而卡卡西觉得带土也深知这点。他们彼此都从未认真试着去说服对方，卡卡西最初的控诉也不过是震惊之下的言语，他们都经历过这个世界，明白它的不可救药，明白绝望和失去有多痛有多沉重，也知道对方是多么固执如顽石，身上背负的枷锁是怎样牢牢从心脏拴到指尖，绝不可能因彼此而动摇。

至于鸣人能说服他……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仍有希望吧。这个珍贵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早已丧失的东西。带土再怎么沉重得去打击，到最后也都渴求着这样的光……而属于带土自己这束光正是被卡卡西的那一束千鸟打碎的。

真是不称职啊，一直都是，他想。无论是作为友人，还是……

至少最后的最后他们并肩作战过，他给过他眼睛，救过他性命，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对决过，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最后也一定程度上因为他而死，带土带给他的其实已经太多了，也许他该知足了。

但即使真心这样想，卡卡西发现自己还是相当难过，如鲠在喉。当时带土在粉碎之前为了把瞳力交付于他而贴在他眼睑上手掌的触感，也早就模糊破碎，他唯有用几个空洞的形容词来挽留这水气般动荡的记忆，再不能感知。

然而眼眶干涩，仅仅是被风沙吹得疼痛。


他当然不会流泪。因为他的心已经在异空间里随着带土一起化成粉尘。连碎掉的残渣都在遥远的异空间，而能开启空间的人也被封印在了月亮里，所以无论是属于带土的还是他的那一点灰烬也都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心脏粉碎的人当然是不会哭泣的。

甚至他还有点小高兴。因为如果只是留带土一个人在那里，他肯定会很孤单吧，还好他把自己的心也留在那里。但想了想又觉得挺荒谬，因为那也只是些小小的灰尘罢了。带土的灵魂早已离开，去往天堂，去往地狱，不存在在任何地方。

哪里都找不到，哪里都不存在。

随着他之前十八年的爱，以及余生所有爱的能力，一起葬在比远方更远的远方，葬在哪也不是的远方。


“卡卡西？”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大抵是继任六代火影的手续还有最后一点琐碎没能办完吧。

他感到有点讽刺，其实他没有任何理由成为火影。他并不执着于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当然也不是一个好的引领者……他连自己的学生都曾带不好呢。大概也就忍耐痛苦这一点比较符合了吧。

但毕竟这是带土的梦想啊。

思考只在瞬间中进行，他扭过头去，露出一个招牌的笑容：“嗯，我马上就回去了。”




Sakura’s Side

今天卡卡西老师又不见了。鸣人说他肯定又是偷懒去了，但虽然嘴上这么大大咧咧，我知道鸣人心里也相当清楚。卡卡西老师迟到或者消失不见的原因，从很久以前到现在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罢了。

四战后其实老师的身体就相当虚弱了，本来就属于查克拉量不多的类型，还使用了双眼神威参与了最终boss战，相当于严重透支。但在床上躺了没几天他就逞强爬起来去工作了，而且是相当疯狂地工作，从早到晚。作为医疗忍者的我几乎看不下去，恨不得拖着他把他按在床上强行疗养，又不是鸣人有那么强的恢复力，简直是在严重透支今后的健康。

但我最终也实在没能下手，放他沉迷工作去了。毕竟当时为了拖住辉夜卡卡西老师和宇智波带土携手共战的那场战斗，我就在旁边。只是非常无意地，我瞥见了卡卡西老师注视着宇智波带土的背影的瞬间，鸣人和佐助这种粗枝大叶的男孩子也许看不出来，但我看的出来，卡卡西老师那种及其复杂的神情，喜悦安心参杂着紧张与迟疑，还有所有我无法表述的情感混杂在一起，绝对不止于久别重逢的故友。

联合之前所知道的只言片语，还有战场上两人的交流，我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所以在宇智波带土化成灰烬的那一刹那我才觉得，这世界对于卡卡西老师来说是何其残酷，又是何其不值得他留恋的地方。而战况的激烈甚至不允许他去怀想，当然战斗结束后一切紧凑的展开，包括带土本身敌对势力的身份，也让即将继任六代目火影的老师没有立场去悼念。

现在卡卡西老师都很少迟到的了，因为慰灵碑前已然没有他驻留的理由……曾经属于宇智波带土的名字为了平息众怒而被划平，只留下模糊的白痕，随着他的理想与存在一同磨灭。我去过那个碑前，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缺损的名字，很是恨恨地想带土还不如不倒戈呢，他追求的幻想世界也并非完全的谬误。然后想着想着眼眶就有点红。

完全没法想象卡卡西老师站在这里会是什么心情。


只是，在有一次卡卡西老师邀请我和鸣人（佐助已经离开了村子）吃一乐拉面的时候，偶然提起了关于宇智波带土的问题。一开始老师只是在非常沉默地听着，我觉得气氛不对，试图转移话题，卡卡西老师却忽然开口了。


鸣人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在拉扯尾兽的时候你见过他的内心世界是么？


啊，是这样的。当时和带土大哥说话的时候看到过一些。


那……那些场景里有我么？


我敏锐地感到空气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变得很缓慢很缓慢。

鸣人一只手拿着筷子，皱着眉思考了下然后说，有哦。有卡卡西老师你的。当时带土大哥穿着火影袍，你就在他身边的说。

卡卡西老师看着鸣人，然后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一个相当真切的笑容，我们都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他摸了摸鸣人的头说，谢谢。

当时卡卡西老师才刚下班，身上的火影袍还没来得及换掉。我看着那飘飘然的白色斗篷下露出的弯弯的眼睛，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击，被攥成皱皱的一团。赶紧找借口离开，我当时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那一瞬间我透过那个笑容，似乎窥探到一点本该锁死的情感，卡卡西老师一直把那些情感压抑得那么好，所以哪怕只是透露那么一点点——那身火影袍的错位和身边的空白，死死地盘踞在我脑海里，都让我这个旁观者再不能置身事外而是感到窒息。

我谎称突然想起医院里有一个大型医疗装置出来前忘记关，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人们三三两两地交谈漫步，战后的重建工作进行的很好，和六代目的规划安排脱不开干系，一切井井有条，同时欣欣向荣。但热闹的街市之上天空空旷地可怕，能直直地看见整片璀璨星空，和衍生到无尽的夜幕，像是时间镶嵌在那里，什么都逃不过漠然轮转的命运。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觉得残忍。我想也许带土也是在乎卡卡西老师的吧，很在乎的那种，不然为什么不收回眼睛，为什么……看着卡卡西老师的眼神也是那么无奈和疼痛呢。但是谁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也没有机会探查真相了。

终于，眼泪再也忍不住，哪怕经历一切的并不是我，还是这热闹的街上，失声痛哭起来。

-END-